中国传统绘画集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和独具韵味的艺术审美于一体,在世界绘画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如今全球化的语境下,传统绘画艺术大家们在继承和把握传统艺术精神的同时,不断拓展水墨语言的表现力,丰富中国传统绘画的内涵,表现出与时俱进的强大创造力。

屈吟庵:姹紫嫣红 寻美悟禅

艺术家屈吟庵,摄影:凌伯郡

“年届七旬不示弱,心有追梦莫懒惰;趁着日落往前赶,一路春风一路歌。”一首《追梦路上》道出“牡丹花王”屈吟庵孜孜不倦、笔耕不辍的创作激情。他数十年如一日地潜心于牡丹画的研究与创作,追求清新高洁、隽逸典雅之格调,显示芳质艳姿、刚芯劲骨之风采,并不断推陈出新,超越自己。

《 紫气东来 》, 国画,138×68cm,2012

众所周知,牡丹被誉为“百花之王”,而艺术家屈吟庵则被誉为“牡丹花王”。他曾获全国“国花杯”金奖、“海峡两岸名家作品”金奖、“世界名人艺术大典”金奖,2001 年被授予“中原艺术大师”称号,2003 年荣获“中国百杰书画家”荣誉称号。他的作品被编入《中国当代着名画家作品集》、《世界名人艺术大典》、《中国艺术大家》等杂志,2006 年, 他的牡丹花作品被授予“中国国礼绘画珍品”称号。

《 万年红 》, 国画,138×68cm,2015

在《罗博报告》的人物拍摄现场,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屈吟庵先生。矍铄的目光,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的中原腔,这位 75 岁高龄的老艺术家让我们忘记了他的年龄。原本计划一整天的人物拍摄,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到半天就大功告成。摄影师连连赞叹:“老爷子精气神太足了!镜头前潇洒自如,好照片一下就出来了!”

《繁花似锦》(四屏),国画,138×34cm,2016

拍摄完,我问屈老是否稍作休息,再接受专访。屈老笑呵呵地说, 不碍事,直接聊。于是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这位拥有中国牡丹书画院名誉院长、文化部文化人才中心顾问、世界华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中国书画名家名作编辑委员会艺术顾问等诸多冠衔的国家一级美术师,给我们展开了一幅时间跨度长达六十余年的艺术人生画卷。

随兄学画 为“花王”造像

艺术家屈吟庵 1944 年出生于河南伏牛山下的一个民间工艺家庭, 家中以粗布染色和印花为产业。屈吟庵的父亲很有才华,当时印花的花纹都是由他设计制模的。屈吟庵兄弟二人都继承了父亲的艺术禀赋,自幼喜爱绘画。兄长屈柳庵比屈吟庵大 7 岁,常临家藏徽宣彩印《芥子园画传》,是屈吟庵在绘画和艺术道路上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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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玉楼春》,国画,138×34cm,2019

1958 年屈氏全家从伏牛山搬至洛阳。因生活需要,屈吟庵随兄长屈柳庵,在其工余时间一起在洛阳街头设摊鬻画。寒苦中,哥哥边卖边教,屈吟庵也大有卧薪尝胆的决心,刻苦学画,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进步可观。也凭着聪慧好学和一手好字,屈吟庵顺利考入洛阳国营大企业技校,之后到工厂又因较高的业务素养和突出的文艺特长,一路从车工、钳工、工艺美术产品研发岗位,团干、行政要员职务,后以出色的艺术造诣和公认的口碑,做到了总厂宣传部门领导任上。而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屈吟庵为了长远而深入地进行艺术求索,婉谢爱才的领导让其挂名不从事具体工作的美意,毅然从优厚的岗位退下,专心从事绘画创作,更准确地说,是全身心投入对花王牡丹的探索和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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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枝露华浓》,国画,138×22cm,2019

牡丹花甲天下,身为花王,自然不乏历代丹青大家为牡丹造像。而在当今中国,唯有屈吟庵和屈柳庵兄弟,夺得画坛“牡丹花王”的盛誉。

长期生活在洛阳的屈吟庵,可说是无时无刻不浸淫在牡丹花和牡丹文化中。“我从小喜欢牡丹,跟着哥哥画牡丹。在几十年的时光里,我每天都在接触各种跟牡丹有关的资讯,以及相关的人和事。牡丹花我看不厌,牡丹花我也画不厌、画不完!”

四尺水墨画

古人画牡丹素有重红轻白、重深轻浅、重浓轻淡的传统。这一标准被奉为“圭臬”,统领画坛上千年。而在艺术史里,诸多大家都是在前人基础上,大胆创新、推进,并最终独树一帜,有所大成的。屈吟庵在牡丹花的创作上一直推陈出新。在他看来,牡丹花不止一种,花朵颜色也不止一色,赤橙黄绿墨白粉紫,色彩纷呈,理应“师法自然”,无须拘泥。“在我兄长屈柳庵先生之外,我艺术历程中另外还有两个老师,一位是大家孙其峰先生,另一位就是‘大自然’了!”

四尺水墨画

在“师法自然”上,屈吟庵遍访各地牡丹园,无数次采风,以笔墨为花王牡丹造像半个多世纪,创作形式多样,变化无穷。牡丹花不单在屈吟庵画笔下从小幅精微到巨制磅礴,或姹紫嫣红、倾国倾城,或桀骜不羁、气节凛然;牡丹花亦在屈吟庵的文笔里,摇曳生姿,如:“玉皇大帝下天庭,四海龙王出水宫;各路神仙会洛阳,花开时节春潮涌”,又如“清淡写花露水纹,玉洁冰清墨痕新;五色英姿存高韵,水墨淋漓蕴风神”等, 屈吟庵创作的大量牡丹题材诗歌,在画作上题咏之后,被广泛流传。

以书入画 艺无止境

屈吟庵在牡丹花的创作上,除了不拘泥题材、用色多变大胆以外, 在技法上秉承中国艺术的独得之秘——书画同源,以书入画。屈吟庵自幼年临池,近七十年读帖日课不辍。反映在他的牡丹花画作上,笔走龙蛇,皆见筋骨。典型的如焦骨牡丹作品,虽为灌木,但在屈吟庵的笔下, 遒劲盎然,器宇轩昂,“画的不是花,而是气节”,花中之王,神采尽现。

水墨小斗方

此中的创作奥秘,可从屈吟庵的文字中去体悟:“我试着将平时积累的几种勾、点、顿花头画法,或彩或墨(焦、浓、淡)。叶子用墨焦、浓、淡,以重为主,并改变以往用笔的方向,力争叶子飘逸与空灵。枝干采用焦墨, 采取中锋和侧锋、顺锋与逆锋并用,有顿有挫,或实或虚,以书入画。在线条运用上要下功夫,学习黄庭坚长枪大戟书体的夸张笔法、取法魏碑雄强古拙的线条。还将书法中的屋漏痕(壁坼路)、折钗股、锥画沙等笔法的意象转化为意念,渗化在所用的线条之中,增强线条的力度,来表现枝干的挺拔,老辣苍劲的内在质感;来表现出刚直不阿、铁骨铮铮的一种大气节精神。再者采用一纸一花为主,不管三尺、四尺,四尺长条基本是一 个花头,整幅画看起来花少而不空,追求画面神采飞扬、出神入化的一种境界。题款采用古诗,还自编一些打油诗,用行草书根据画面而写,向文人画靠拢,以求画面的清新。我认为一幅作品画得再好,但题款的字写不好, 不是一幅好作品。为使字写得像样,再上一个台阶,我一直坚持临摹书法碑帖,以王羲之《兰亭序》、米芾书体为主,来提高自己的书法水平。”

四尺白牡丹

虽然早已功成名就、成绩斐然,屈吟庵在艺术上仍然一直求新求变, “近几年来我一直想着将以往的牡丹画风格变一变,这是我心中追求的梦。然而怎样变,往哪里变,变成什么样子,这个课题使我头疼,很难。变, 不是天方夜谭、异想开天,随便胡抹乱涂,而是有道有法。要在原有的画法上有所创新,变出特色,变出新风格,变出神韵来,越变越美。”“八大禅意画”正是近期屈吟庵在牡丹花文化深层次挖掘上的阶段性成果。这一系列作品,画面简洁、素雅,笔墨空灵,透露着禅意。相信这将是屈吟庵在牡丹花创作艺术道路上的又一个高峰,他从未停止超越自己。

扇面

虽已年至古稀,但在艺术探索和求学问知上,屈吟庵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激情,令晚辈们汗颜。据屈吟庵女儿“爆料”:“老先生现在每天除了书法日课和绘画创作之外,还有各种学习安排,忙得都没有时间外出。iPad 是他的移动学习机,手机也用得很溜,研究懂了怎么用手机软件处理拍的作品图片,经常半夜发来,分享他当天的收获。印章他也要自己刻制……这样的学习劲头,不止我们做子女的这辈,连孙辈们都比不过爷爷!”读过屈吟庵写下的《醉春风》一诗,或许更能理解醉心于创作为他带来的快乐:“平生神追醉春风,但愿长醉不复醒;梦里化蝶真潇洒,伴花随风舞长空。十指浓香意疏狂,笔走龙蛇任纵横;行云流水竞自由,幻出天然夺化工。”

禅意画

在女儿娓娓道来的同时,屈吟庵一直保持着谦和的微笑。当我们问他为何把自己的画室取名为“临风居”时,屈吟庵神情瞬间肃穆:“我希望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被捧上天而不自知的状态,对艺术家来说是很危险的!”

马啸天:澄怀观道 与古为徒

艺术家马啸天

艺术家马啸天自号“澄怀堂主”,他精于绘画,善书能文,在浮躁飞扬的当下,始终坚守着中国传统书画中的书卷气韵。他融古通今,不流于俗,做人作画,皆是如此。

澄怀观道 自悟有成

马啸天 1962 年生于北京,幼年成长处于国家经济困难时期。4 岁时, 父亲为他买了个 iPad 大小的石板配上石笔,让他照着报纸的标题去学写字。“他是想让我在正式上学之前,学会写规矩字。”这或许就是对马啸天日后在书画领域修养潜移默化影响的开始。

《华岳清秋》,247×123cm,2019

在 1978 年之前,马啸天对于绘画艺术的兴趣爱好全都靠自学。乱写乱画,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天性。读书期间,凡是课本、作业本上包的书皮,都被马啸天画得“乱七八糟”,画的属性是他听到的那些革命故事。到了初中一年级,马啸天又自学了两年石膏素描和写生。

《吹云夺翠》,83.5X49cm,2019

直到 1978 年,17 岁的马啸天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自己的启蒙老师刘暮云先生,并拜其为师,开始学习传统的工笔仕女画,先生还为其赐名“骧”。马啸天的国画创作学习正是由此开始的。“刘先生是从民国时期过来的传统文人,他的老师徐燕荪(1899-1961)先生,是当时京津画派的头把交椅。他们二位先生传承的都是从清末到民国期间的正宗工笔人物画。但刘先生的技法只局限于传统的工笔仕女人物画,基本都是宫廷和历史的传统题材。”马啸天介绍道。

《大涤子诗意》,146×260cm,2019

随刘暮云先生学画 3 年后,马啸天就在 1981 年的全国邮电职工美术、书法、摄影大展上获奖。那时,马啸天刚刚参加工作,是一名电话局的线务员,那次获奖为他带来了新的机遇——被爱才的领导调往机关, 担任美工一职。“美工”马啸天接手的第一项工作是负责北京市电话号码簿的美术编辑,各种制版和广告画面等的工作均是靠手绘完成。因着其出众的艺术特长,马啸天之后又被调到工会,参与了组织单位夜校学习的任务。在为职工组织的书法课、国画课、摄影课等文化教育活动邀请老师的过程中,马啸天开始频频地与中央美院、北京画院等专业院校和机构联系,并结识了着名书法家刘炳森、着名画家吴悦石等先生,并逐渐开启了与刘继卣(已故)、陈岩、何海霞(已故)、梁黄胄(已故)、黄永玉、黄苗子(已故)等艺坛大家的艺术际遇。

《红叶幽禽》,90×48cm,2018

向诸位艺术大家近距离取经学艺的过程,至今让马啸天记忆犹新:“我与各位师长并不是传统的那种严谨的师徒关系,都是在与先生们交往、聊天的过程之中学习的,聊着聊着先生说要画画了,如黄永玉先生, 直接站起来就画,我就在旁边打下手。其实先生画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学东西了,从他起稿,一直到作品结束,有时候大作品会画很长时间, 小作品即兴的东西一挥即就,我都是亲历过程的。那时对中国传统绘画的传承,如果不是直接的师徒关系,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老师们的创作过程和窍门。张大千在创作时,除了弟子,对外一直都是秘不示人的。我也因此得到了各位先生的照拂!”

《晴了风雨醉西施》,99X49cm,2018

《工笔草虫》,47x32cm,2019

得幸于诸位大师无保留的口传心授,加之自己的勤勉求索,马啸天在山水、人物、花鸟创作上,皆有大成。书法家王遐举先生曾赞誉年轻的马啸天“华国文章多尔雅,过江人物总风流”。着名画家吴悦石先生曾为其题画:“啸天仁弟画有奇气,深得画中三昧矣!”黄永玉先生在1997 年为马啸天创作《奔马图》并题以“提起此马来头大”的期许。画家、美术史家、评论家黄苗子先生也在马啸天 19 岁的获奖作品上题字鼓励,至 2005 年,苗子先生在 94 岁高龄时,又为其题写了“文采风华”的主题词。

《泼彩荷花》,138X69cm,2019

除了专于创作,马啸天也为传统艺术的交流、传播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为黄胄先生的炎黄艺术馆开馆而奔忙,主持第一届北京市文物节“古往今来琉璃厂”展览,与陈岩、黄胄一起为已故大师张正宇先生举办了他唯一的一次个展等等,桩桩件件,马啸天尽心竭力。陈岩先生称赞他这份“美人之美”的情怀在浩瀚艺海无人能出其右。2007 年,马啸天受黄苗子、黄永玉先生举荐,出任荣宝斋顾问,并成为荣宝斋合作的推荐画家。2014 年,他获文化部“艺术资产管理规划师”执业资格。2018 年,他又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促进会会员。

《举足搏轮》

2017 年,马啸天的作品《山居图》被选入了荣宝斋“江山如画”近 400 年间的名家作品展。2018 年,金碧山水画作《华岳清秋》被国家一级博物馆吉林省博物院收藏。

澄怀观道 自悟有成

马啸天虽以传统经典为艺术创作的根基,但并不拘泥于此,他博学雅集,吸取传统精髓,又不断创新,借古开今,开拓出自己独有的风格。观其画作,仿佛在动静须臾间得见传统笔墨的骨气形神,“虚怀若谷,澄怀观道”的人生态度亦能于娴熟掌控的笔墨功力之下得以显现,难怪其有“既可大气蓬勃,也能悠闲散淡,既有白石风韵,又有大千风骨” 之美誉。

《莫高窟唐人大士像》,32X68cm,2019

2017 年、2018 年,在荣宝斋的支持下,马啸天分别在上海朵云轩和吉林省博物馆举办了“疏证六法—— 马啸天画展”,一南一北两次大展,堪称华盖云集, 观者如鲫。该展览是马啸天首次系统性地对外展示作品,也是对自己 40 年来潜心绘事的总结。而《马啸天画集》的出版更是对其艺术创作之路的细致梳理,展品中从 17 岁至今的 109 幅人物、山水、花鸟习作悉数收录其中。

在创作技法上,马啸天的作品涵盖了中国传统绘画的工笔、写意、泼彩、泼墨等多种风格,在题材上覆盖了山水、人物、花鸟、草虫等诸多大类。“疏证六法” 则点出了马啸天对中国传统绘画中“谢赫六法”的推崇与坚守。“谢赫六法”是中国古代美术品评作品的重要美学准则,张彦远通过对“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 六个方面的论述建构了完美的绘画理论体系。在马啸天看来,唯有坚持“六法”才是中国传统绘画不偏离本源之关键。

除此之外,马啸天更进一步主张当代画人应该遵从孔夫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精神规范, 既要使自己成为“思无邪”的“君子画人”,也要成为传播“审美正能量”的模范画人。他还曾笑称自己是“发展中国家的发展中画人”。

《三十六峰云奔荡》,97.5X69cm,2019

天命以后,马啸天开始潜心研究、探讨张大千的艺术风格,并努力汲取其精华凝练至自己笔端。“在全球美术圈里,我还没有见过一个人如张大千先生这般, 从美术史的最前端开始,一直到现代开创了泼墨泼彩的宗派,历朝历代的各门各派基本通吃,每个人的特点都掌握!”提起他钟爱的这位艺术大家,马啸天滔滔不绝、神采飞扬,但随即又遗憾道:“不过,张大千也困囿于传承的另一方面,他在技法上密不外传,也无相关着述传世,导致其宗派后继无人了。我学习大千先生是为了研究和探讨,希望可以感悟他的精神启发,同时也能通过在技法上深入的研究和探讨,为自己以后的创作做一些准备。”

《米癫拜石》

在马啸天看来,那些包括张大千先生在内的诸多学者和大家,一直都在坚守着中国传统书画作品里的书卷气韵,“书卷气这三个字太重要了!我们当代的很多作品,几乎一点儿书卷气都没有了。” 近年来,他一直致力倡导“复兴中华传统文化”,坚持 “以诗魂、书骨、画能滋养书卷之气”的美学原则,推崇传统绘画的文人气。

这份坚持在岁月的洗练中越见真章,日复一日的勤读善思,早已浓浓地将书卷之气融汇于马啸天的画作之中。正如马啸天的恩师吴悦石先生再次赞许他的那般——岁月历练补益尤多,识见之富已非昔日。极虑专精,余韵绵长。

《卫宫戏鹤图》,工笔人物 ,117X43cm,1981

《柳塘垂钓》,工笔仕女,1982

《归去来 风飘飘以轻扬》,99X49.5cm,2013

《细看春在第几枝》,98.5X49cm,2013

《听松 乙未初春写在澄怀堂灯下 马襄并记》, 100x49.5cm,2015

《抬头见喜》